赭鹿

我的微博:@飞天芝士上线中,文被屏蔽了去那里找找有没有补档。

【喻曦】平芜尽处是春山 32

*喻文州X蓝曦臣

*《魔道祖师》&《全职高手》&《人渣反派自救系统》

 

 

 

 

叁拾贰

 

 

绿绮琴中心事,齐纨扇上时光。五陵年少浑薄倖,轻如曲水飘香。”

 

 

他们到达兰陵金麟台的时候是黄昏时分。

那时阳光正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其实从天幕的尽头灌下来,金陵台两侧的辇道浮雕、汉白玉须弥座上面的精致雕刻和重檐歇山顶的大殿都被斜阳镀上了长长的、漆黑的影子,把光辉灿烂和晦暗不明鲜明地分割开来。只有成片的金星雪浪还无忧无虑地开着,枝叶缠绕交织在一起,是一幅亲热的、密不可分的样子。

他们见到金光瑶的时候,后者脸上还是带着那副恰到好处的、不使人感到厌恶的表情,就好像不是他带着人去搜索云深不知处的一样,倒是别人看着他和蓝曦臣交谈的时候,眼里多多少少带上了一点的玩味。那件事发生了不几天,但是也应该在仙门世家之间传遍了,应该有不少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等着蓝曦臣和金光瑶翻脸——四大世家要是还是维持这样亲亲热热的样子,其他小家没有出头的那一天。

跟这些比起来,其实夷陵老祖有算是什么呢?

这事喻文州心里清楚,蓝曦臣当然更明白。他对着金光瑶的时候,就显现出一种深重的无奈来,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乱魄抄》那事以后,他心里其实也很清楚他大哥死时金光瑶一定做了手脚。如果他不是姑苏蓝氏的家主,只是随随便便一个普通人的话,这个时候一定要抓住金光瑶问个清楚,可是那不行。

蓝家家主以身试邪曲这事,本来就不是特别能说出来的那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没有灵力的喻文州和还是少年的蓝景仪,没有正规的程序和蓝家专门研究曲子的那些乐师的见证,这证据确实不太能上的了台面。更重要的是,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怀疑到当年的那首《清心曲》有毛病,那么接下来势必要扯到魏无羡和聂明玦的头的共情,扯到蓝家家主帮着基本上已经背叛了正道的含光君窝藏夷陵老祖的事情……这些秘密哪一个也不能在别人面前贸然说出来。

如果吐露了一点点,蓝家多年的声望也算是要跟着完蛋了,蓝曦臣当然不可能那么做。

也许现在他能做的只有,跟着各个世家把乱葬岗的事情查清楚,然后还他弟弟他们一个清白。现在蓝曦臣已经很怀疑乱葬岗的事情和金光瑶有关系了,但是综合考虑,他其实什么也不能说。

而喻文州知道得更多,因此也知道为什么就算是金光瑶心里怀疑蓝曦臣窝藏了魏无羡、甚至怀疑蓝曦臣已经不相信他的情况下,还能这样的坐怀不乱。

——因为金光瑶根本就不相信这一帮乌合之众还能从乱葬岗活着回来。

所以现在蓝曦臣就算是怀疑了他又怎么样呢?出于各种考虑他不能把真相说出口;其他人,都会死在乱葬岗;就算是有人侥幸活下来,到了乱葬岗看见魏无羡和蓝忘机,只要没人拆穿是秣陵苏氏的邪曲使人失去灵力的,到时候黑锅也有人帮他们背。

到了那个时候,就只剩下赢了的人还能说话了。

现在他们到达了金麟台,一起都走在既定的轨道上面,就算是金光瑶疑惑蓝曦臣为什么会带喻文州来,他也没有再问出口。他们在斗妍厅用了极尽奢华的晚宴,之后才正经开始商量处理乱葬岗那件事的对策。

晚膳之后就要去讨论夷陵老祖那事了,蓝曦臣当然也是要去的,他们两个吃完晚饭往外走的时候,喻文州就发现蓝曦臣的目光总是往他这边飘。他笑了笑,问道:“怎么?”

蓝曦臣看着他,好像有点想皱眉头,最后还是把眉头展平了,他慢慢地问道:“晚上他们讨论乱葬岗的事情,你想不想去?”

“其实你的意思是,”喻文州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口的时候就有点好笑,“其实我一个普通人去那里不合礼数,不过如果我想去你肯定没办法拒绝,而且还是怕我被其他家主刁难,对吧?”

估计蓝曦臣这辈子都在猜自家弟弟的心思,从来没有这样被别人猜过,于是忙道:“文州,你不必说的这样——”

直白。

不过事情也肯定是那样的,一群家主谈那样重要的事情喻文州参加肯定不怎么合礼数。不过他很肯定,如果他要是说了一句“想去”,估计蓝曦臣就算是顶着别人的白眼都得给他弄一个席位。

喻文州想着就有点想笑了,却只是摇摇头,说道:“我不去的。我对这边的事情又不熟,又是你弟弟他们的事,你做决定就好了。”

那个瞬间,他想,他果然和蓝曦臣是不同的——他精通于如何欺骗对方,就算是面对蓝曦臣也是如此。

所以他当然不用去听这些家主讨论怎么解决乱葬岗的事情,因为他对第二次乱葬岗围剿的发生心知肚明;他用刚刚到这个世界作为理由搪塞蓝曦臣,但是其实他才是最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人。

“可是,你不怕我对阿瑶……”蓝曦臣的眉眼弯了弯,但是却没有多少笑意在里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甚至于是低语,可是喻文州还是听清楚了。

“……下不去手吗?”

他们两个站在别人的领地里面,理所当然地维持着得体的姿势,还有一个礼貌的、疏远的距离。喻文州注视着蓝曦臣,就如同能看见他眼睛里面深藏的恐惧。

“没关系,”喻文州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不用下手,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他想,那个时候蓝曦臣大概也没有明白他语句之间深藏的含义。

你不用下手。

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我会帮你解决这件事……我不会让你动手杀他的。

 

 

喻文州没想到的事,金麟台里那些家主们都谈起来以后,他竟然还能在金麟台外面的花园里看见意料之外的人。

——聂怀桑。

聂怀桑肯定也是偷偷摸摸从会场里面溜出来的,他一抬头看见了喻文州,就露出了一种很惊讶的神情,嘴里则说道:“哎你不是那个——和二哥一起来的……?”

“喻文州。”喻文州帮他补完了,把他从想不起人名的窘境里面拯救了出来。或者是到底是真的忘记人名还是故意忘记人名还未可知,金麟台真是超乎想象的大,在这大园子里出乎意料的相遇,那还真是一种缘分。

种种念头从他的脑海里面浮现出来又不着痕迹地沉没下去,喻文州脸上的表情一点没变,只是礼貌地问道:“聂宗主怎么会在这里?”

“偷偷溜出来的,”聂怀桑满不在乎地答道,刷的一声展开他的扇子,“像我这种……唉,又拿不了主意,在里头听他们讨论也没什么用。我听着头疼就跑出来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别人。”

喻文州勾着嘴角笑了一笑。

这么多年以来聂怀桑基本上没给人留下半点印象,其实和他随波逐流的特性也是有关系的——成不了什么大事,别人说东他绝不往西,别人干什么他都屁颠屁颠地跟着,如鱼得水地融入到了不起眼的角色的洪流里面。现在这个时候,别人都在讨论事情,就他一个自己跑出来了,未免还是引人注目一些。

说不定就这金星雪浪的花海里面,就有金光瑶的一个下属跟着,就怕聂怀桑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呢。

聂怀桑心里也明白这样的道理,但是还是出来了。喻文州明白,这人这样巧合地出现在这里,其实很有可能就是想来探探他的底的。

毕竟现在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离聂怀桑扳倒金光瑶也只剩下一步之遥,这个时候蓝曦臣那边忽然冒出了一个谁都没有听说过的人,心里担心一下也是正常的。

而聂怀桑现在正说道:“说起来,我二哥的朋友里面,我之前可是从来没见过你呢。既然时间都这么晚了,走吧,我请你喝杯酒去。”

太阳也的确一点一点地从地平线尽头落下,天就要黑了,就把一切白的东西都映得一片血红。

喻文州站在一片如血的暮色里面,微微地笑了笑,说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蕙楼多少铅华在,从来错倚红妆。

 

 

从各种方面来说,金光瑶是个很细心的人。

因此他安排给聂怀桑的房间肯定也是很对这个人的胃口的,房屋装饰的很雅致,屋子里面挂着一幅字和一幅画,喻文州是不太懂这些东西,但是想来都价值不菲。

这个时代的酒其实很淡,并不是那么的辣,放在翠玉的杯子里的时候,盈盈的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汪水。职业选手不怎么喝酒,喻文州把这个习惯保持到了现在,但是并不是说他完全不能碰酒——反正肯定不会像是蓝家人还有某几个职业选手那样一杯倒。

他和聂怀桑在聂怀桑的房间里面坐着,从某种意义上讲应当是心怀鬼胎的,因此嘴上就只说一些有的没的的话。假话和真话混在一起说,理应是效果最好。

因此喻文州就跟聂怀桑讲了一些射日之征之前的事情,绕过青狮岭和孟瑶,只说他碰见了受伤的蓝曦臣,两个人一路向西。聂怀桑在心里计算着那些日子,于是也讲了讲那个时候他们在做什么——那是他和他兄长都逃到清河附近的山里去了——他说那话的时候,眉目之间颇有一点怀念的味道。

喻文州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段剧情里面,其他人去岐山“教化”,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聂怀桑的戏份,原来是那个时候聂家已经被洗劫,整个清河地区都陷落了。

“我大哥死以后,我也就只剩下二哥和三哥两个算是亲人了。我又什么都做不好,这些年多亏了他们两个帮衬。”聂怀桑慢慢地说道,语气里有一种落魄的味道,他用指尖轻轻地戳着杯子的边缘,杯底在桌面上摩擦出了轻微的声响,“你知道,现在含光君那件事……二哥他应该很伤心的,唉。”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有一点真情实感的哀叹,就好像魏无羡从献舍重生开始就在他的算计之中一样。他抬起头看着喻文州,那个眼神简直称得上是天真无邪。

“喻公子,”他轻轻地说道,“清河那边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自己都处理不好,也没有什么时间去陪着我二哥。含光君可能是不会回来了,你可要照顾好我二哥啊。”

说起来也很奇怪,这几天喻文州碰见的一个两个人都让他照顾好蓝曦臣,给人感觉就好像是误入了婚礼现场似的。

“聂宗主实在是高估我了,”喻文州面不改色地扯谎道,“毕竟我也不能在姑苏呆多长时间,这次抽时间来看曦臣已经很勉强了。以后的日子,还是要倚仗聂宗主和金宗主啊。”

“那当然,三哥对二哥一直很上心。”聂怀桑答道。

“是啊,”喻文州笑吟吟地接了一句,“毕竟我觉得曦臣还是一个很敏锐的人……别人待他,真的假的,他自己总是有所知觉的。”

聂怀桑戳杯子边沿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顿,要不然喻文州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就一定会忽略的。他手里握着那酒杯,把杯子凑在嘴边喝完了最后一层浅浅的酒液,然后慢慢地吐出来最后一句话。

“金宗主和聂宗主你对他好,他心里也一定是清楚的。”

聂怀桑向着他笑起来,笑容里面不知道又多少真心,除此之外应当是一片心知肚明的沉默。喻文州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发出了轻微地当的一声。

“天色不早了,”他轻轻地说我,“我也叨扰了许久,该回去了——聂宗主好好休息吧。”

于是他站起来,聂怀桑慌忙起身相送。聂怀桑送他出门的时候,说道:“我到的早,其他人来之前他就对我说,那事情的处理八成是要在围剿乱葬岗。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出发之前,我再请你喝酒。”

喻文州的脚步顿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回过头来,笑道:“不好再麻烦聂宗主了,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只有他一个人的心里很清楚,他说那话的时候就做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这个故事是这样的残酷,有许多事情就算是在眼前发生他也无法阻止,或者,就只能做得比原本的进展更加残酷了。

他拒绝了聂怀桑下一次的邀约的时候,就意味了有的人无可避免的死亡。

或者,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放任了那些死亡的发生。

 

 

 

 

————————

 

 

 

于是他站起来,聂怀桑慌忙起身相送。聂怀桑送他出门的时候,说道:“我到的早,其他人来之前他就对我说,那事情的处理八成是要在围剿乱葬岗。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出发之前,我再请你喝酒。”

喻文州的脚步顿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回过头来,笑道:“不好再麻烦聂宗主了,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这一段的迂回曲折得解释一下,因为我肯定不会写(又来了)。

预警:其实这一段特别黑

 

 

先是聂怀桑:

聂怀桑听到之前喻文州说金宗主和聂宗主你对他好,他心里也一定是清楚的这句话,直觉喻文州应该是知道什么(因为他很肯定以蓝曦臣的消息来源,蓝曦臣不可能知道他干了啥),但是喻文州这个人说到底来历不明

那么喻文州会不会对蓝曦臣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呢?聂怀桑不知道。

聂怀桑约喻文州在他在聂怀桑的眼皮底下的最后一天去喝酒,是不是想干点什么呢?我不知道。

反正喻文州已经拒绝了,所以大家可以放飞一下想象力。

 

 

然后是喻文州:

首先我们得知道,文州是一个知道剧情的人

文州想干什么很清楚,就是不想让蓝曦臣亲手杀金光瑶,他没办法阻止金光瑶变反派,但是至少可以不让蓝曦臣留下什么特别糟糕的心理阴影。

而实际上,如果不想让蓝曦臣杀金光瑶,其实有一个特别好的办法:只要不让聂怀桑搅到观音庙副本里面去,蓝曦臣就不会杀金光瑶。

其实这并不是很难,因为毕竟其实聂怀桑这个人虽然智商高但是应该没有什么武力值(……喂),而且文州只是一个普通人,聂怀桑没理由特别防他。

我在这里提出一个思路,当然平芜的副本不是这么推的(……)。

比如说,喻文州在彩衣镇遇到了罗青羊,并且请罗青羊帮忙。那么,他其实可以让罗青羊帮他搞一点符箓迷药捆仙索什么的,喻文州和蓝曦臣可以说是罗青羊的丈夫的救命恩人,这好姑娘不会拒绝的。

然后他们去围剿乱葬岗之前聂怀桑请喻文州喝酒,文州可以先下手为强药倒他(文州:违法犯罪了谢谢),然后把人绑一绑,藏一藏什么的。实际上,其他人围剿乱葬岗的时候,金光瑶袭击了蓝曦臣然后去观音庙了,等到他一心想跑路的时候,应该也顾不上这边的事情了。

他甚至不用拖聂怀桑多久,只要这个人没有去围剿乱葬岗,就不会去云梦江家,所以就碰不上苏涉,最后很难参与到观音庙副本里面。

可是文州拒绝他的邀约了,为什么呢?

因为就算是观音庙副本没有聂怀桑,金光瑶没死,那蓝曦臣也不会开心。

如果金光瑶没死,肯定就是被世家抓回去了。那样大家得讨论怎么处置他,这几家里面,金家基本上算是完了,聂怀桑还在装怂(而且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干出什么树立威信的事情),那最后拿主意的只剩下江澄和蓝曦臣

江澄那边自不必说,可是蓝曦臣要怎么办

他这种人,肯定做不出包庇阿瑶的事情,但是难道要让他做出处理掉阿瑶的决定吗?就算是他不做这种决定,两拳难敌四手,那么多世家看着呢,他到底也是救不了阿瑶

如果金光瑶被抓回去,活下去的可能性其实很小,如果他死了,那又是蓝曦臣眼睁睁看着他死,他自己又救不了阿瑶,那对于蓝曦臣这种重情来说,这和他自己捅死了金光瑶有什么区别

以上是我们(和文州)的思维回路。

所以,对于文州来说,不让聂怀桑去观音庙,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于是他拒绝了怀桑的邀约。

所以,虽然黑化得很厉害,但是其实文州从一开始想的就是:阿瑶必须死在观音庙

必须死在观音庙,而且必须不是死在曦臣手上的——可以说,从下部开始,他的目的就是这两个而已。

当然,我们讨论了对于文州,一个人设是“聪明但是其实性格很温和”的人来说,在这个故事里其实放任了一个人的死亡是不是太过了——在游戏了击倒对手和在现实生活中看着人死去毕竟不是一个路数。

但是,其实这也是故事进行到这一步,我唯一的选择了。

或者说,既然又要走原著向又不ooc,其实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少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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