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鹿

我的微博:@飞天芝士上线中,文被屏蔽了去那里找找有没有补档。

【喻曦】平芜尽处是春山 34

*喻文州X蓝曦臣

*《全职高手》&《魔道祖师》&《人渣反派自救系统》

*江澄上线!!!

 

 

 

 

叁拾肆

 

 

艾叶绿花谁剪刻?中藏祸机不可测。”

 

 

夏天天亮得很早,虽然时间还很早,但是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那一轮日带着一种怪异的、白而亮的颜色悬在天上,就好像是昭示这什么不祥似的。

“金宗主他们还是没有赶上来吗?”

江澄问道,江家人在这长长的队伍里面走在最前面,而金家人是断后的。江澄走在一干江家修士前面,身边就正好是苏悯善和聂怀桑。

说实话,江澄对苏悯善没有什么好感——他依旧记得当年彩衣镇里那个相当拖后腿的蓝家门生,对苏涉这么多年是怎么成为一个家主也是心知肚明的。他对这种没什么实力只是倚仗着大家族的扶助的人向来是没什么好感的。

但是没好感归没好感,该问的问题还是得问。他知道苏悯善和金光瑶的关系亲近,他们都走了一个时辰了,说好了稍后赶上来那几位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问了。

“金宗主只是说和泽芜君说几句话,也不会落后太久,所以才说让其他人先走的。”苏悯善皱眉道,“但是到这个时候还是没来,还是……”

他看上去也带着深重的困惑,那边聂怀桑瞄着他们,刚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见周围队伍里传来一阵骚动。

苏悯善道:“怎么……”

他看上去是一头雾水,而江澄忽然脸色大变。下一刻,他一把抄起了悬在腰间的、云梦江氏的银铃,那铃铛忽然想起了一阵急促清脆的铃声,银色的铃铛躺在他的掌心里,发亮的表面上面有一行一行的笔迹闪过去,字迹十分潦草,但是还是勉强能看出那是金凌的笔迹。

江澄的呼吸简直停滞了一瞬。

聂怀桑壮着胆子问道:“怎么了?”

江澄没有回答他——他那个银铃上面施过咒,作用和那种传信符箓和蓝家的求救烟花差不多。只要金凌在别处以灵力书写,他这边都能收到信息。

而金凌表达的意思言简意赅:他们在夜猎途中忽然遭到了神秘人的袭击,被带往夷陵乱葬岗。

也就是在同一时间,骚乱的队伍里面忽然冲出一个人来,正是巴陵的欧阳宗主,他直扑到江澄面前,嘴里叫道:“江宗主!我刚才收到了传信符箓!子真他被抓到乱葬岗去了!”

这身材高大的大汉眼见着就要哭,江澄皱着眉头摆摆手,示意他不要乱叫。其实这一刻他也心乱如麻,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一点点,而已,他一直都很清楚,方寸大乱没有任何的好处。

队伍停下来了,人们聚集过来。到这个时候江澄才知道,刚才那个时候收到各种消息说世家公子被抓的,竟然有好几十人。苏涉听着这些人围过来嘤嘤嗡嗡的议论声,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说道:“这可怎么好?现在应该抓紧赶去夷陵才是,但是江宗主怎么还没来?”

他的话音将将落下,不远处的天上就传来了一声悠长的风声。

——那是仙剑飞来的声音。

江澄猛地转身,看到低空中一阵亮光闪过,一个身着苏家校服的女子落在他们几个面前,一挥手,仙剑铮然一声收入鞘中。那女子的长相并不算特别的出挑,只是有一种清秀耐看的味道,从身姿容貌看,也应该是灵力不俗的。她根本没理别人,只是盯着苏涉,颤声叫道:“哥哥!”

“柚华,怎么了?”苏悯善问道,声音里就带了一点点担忧的味道。

这女子名为苏柚华,是苏悯善的堂妹。江澄估计她也应该算是金光瑶的半个得力助手。

“敛芳尊在金麟台上遇刺,现在泽芜君正在全力救治。”苏柚华答道,她的目光闪烁,声音微微地有点发颤,但是吐字还是很清晰。“敛芳尊……还清醒的时候,叮嘱我说让这里的诸位继续前进,不要为了他耽搁大事。”

“可金宗主怎么会遇刺?!”苏悯善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他显得情绪有点激动,其他家主已经围拢过来,只是根本都插不进嘴去,“刺客呢?抓住了没有?!”

苏柚华凄然地摇摇头,道:“没有,那刺客是蒙面的,恐怕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能刺伤敛芳尊的,定然也不是普通人。敛芳尊遇刺之后,泽芜君曾经追击过一段,但是并没有追上。”

刚才队伍已经停滞了,家主们都在讨论事情,现在都围拢过来,于是又是一阵议论纷纷。蓝启仁的脸色很不好,但是与此同时,江澄冷笑了一声。

苏柚华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苏姑娘汇报一件事情,有连带着说一堆有的没的,无非是暗示那个人的灵力高超,而且对蓝家的剑法十分熟悉吧?”江澄嘴角带着一点冷笑,慢慢地说道,他的声音也好像掺了冰碴子似的,听得苏柚华就有点想往后缩,“你是想暗示……在金麟台上行刺的这个人是蓝忘机吗?”

一瞬间,没有别人说话,他们陷入了尴尬的寂静。片刻之后,聂怀桑磕磕巴巴地说道:“这、这不可能吧?金麟台附近戒备森严,能进去一个刺客根本就是匪夷所思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柚华咬牙道,显得泪眼朦胧的,十分惹人怜爱。

“江宗主,”混在人群里的姚宗主忽然提高声音说道,“这话平时说着没什么,但是在诸位要去围剿乱葬岗的时候……这种时候说这个很像是要为夷陵老祖开脱啊,我们都知道现在含光君和夷陵老祖是一路,而夷陵老祖还在乱葬岗抓了各家的孩子。江宗主,慎言啊。”

这一下落在江澄身上的目光就掺了很多难以言说的意思了,他脸色沉了沉。姚宗主的家族位置离清河那边比较近,倒是不怎么担心惹恼江澄;而欧阳宗主的家族在巴陵,离江家比较近,平时看江澄脸色看得成习惯,现在一看江澄脸色不好,就条件反射地打圆场道:“算了吧算了吧,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去救孩子们才是要紧的啊!”

不过他也是真着急,他家欧阳子真虽然也是个调皮捣蛋的,但是父子之间的感情十分深厚。

蓝启仁现在气得胡子都在抖,估计一开口就要指天发誓他养大的孩子跟行刺敛芳尊、绑架世家公子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到那时候还指不定是什么人看什么人的热闹。

苏涉咳了一声,打圆场道:“欧阳宗主说得有道理,再这么耽搁下去对哪边都不利,咱们还是继续走吧。”

其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纷纷点头称是,而江澄莫名的就觉得有一点点烦躁。这是其实是他第二次去乱葬岗,当年与魏无羡在夷陵约战那一次还有带着江厌离去看魏无羡那一次,他其实都没有真的踏上乱葬岗的地界。

他第一次上乱葬岗的时候,杀了魏无羡——严格来说也不是他杀的,但是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了;而他现在正打算去杀魏无羡第二次,至少看着其他人落在他身上的那种目光,他们是希望江宗主可以再一次为了世家之间的和平大义灭亲的。

他在心里默默地冷笑。

现在金凌生死不知,在乱葬岗聚集的凶尸又是魏无羡的标志,江澄要是一下子恨到魏无羡身上,其实也再容易不过——但是他其实很怀疑,如果他顺着这种思维一路想下去,就正中了什么别有用心的人的下怀。

如果单纯地被仇恨冲昏头脑,简直再愚蠢不过。

仇恨是一回事,他江晚吟能这么多年坐稳家主的位置,维持着江家当年的声威,肯定靠的不是在别人的描述里在校场抽歪门邪道的那种偏执狂的画风。他心里其实也很清楚,当年的事情是怎么样暂且不论,现在乱葬岗那档事肯定不是魏无羡做的。

他是见过魏无羡的,一个人牵着一头花驴子,宁可装疯卖傻也不想让别人认出他来。他知道那人当年的事情是有一些意外在——尽管他常常把那些事归咎于魏无羡这个人狂妄自大的个性——但是,这个人既然莫名其妙地复生了,就应当是再也不想牵扯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去了。

魏无羡和蓝忘机,抓了很多世家子弟上乱葬岗,或者是闯入他们前一段时间才好不容易逃出去的金麟台刺杀了和他们没多少交情的敛芳尊,于情于理都说不清。

可是世家子弟被抓走的消息和敛芳尊遇刺的消息就这样巧合的一先一后的来历,他们不得不加快速度上乱葬岗去,连想回金麟台看看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向着这些有的没的,微微地眯起眼睛来。那边其他几个世家正安排这更快前往乱葬岗的路线——他们打算御剑去,一大群人御剑其实不太安全,所以可能是要把人分成几批走不同的路走,最后在再乱葬岗下面集合。这种安排并不是特别麻烦的事情,所以江澄也没有过去插嘴。

又过了一会,他们那边才安排妥当。苏柚华转回他前面来,她看着江澄的时候好像还是有一丝的不满,但是还是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江宗主,安排妥当了,准备走吧。”

江澄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其他人纷纷御剑而起的时候握上了悬在腰间的佩剑。

三毒带着一点狰狞的亮光脱鞘而出。

 

 

那房间的外墙上面贴满了符箓,屋子里面还画着复杂的阵法,无疑是限制人的灵力的。屋子里墙上刻着的篆字上面闪烁着幽微的、怪异的光芒,也应当是灵力不凡。

蓝曦臣看着倚着门框含笑的金光瑶,微微地谈了一口气。

“二哥,”金光瑶的声音听上去甚至相当的真诚,“委屈你们在这里住几天把……等那件大事办完,我马上放你们出去。”

“办完什么?”蓝曦臣淡淡的问道,“把那些人都杀光吗?”

事已至此,他当然不可能看不出来乱葬岗的事情肯定也是金光瑶安排的。如果夷陵的走尸不是魏无羡招去的,那就只能是什么人用了阴虎符。这样,蓝曦臣很容易联想到当年薛洋的事情,前因后果也就有了定夺。

原来诸般因果……都是要一一偿还的。

金光瑶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慢慢地关上了门。

那是轻微的咔嚓一声,落在死寂的屋子里,或者是什么人伤痕累累的心头。

喻文州站在蓝曦臣身后一点,从颈间到胸口都是骇人的一片血迹斑斑。他从斗妍厅到这里的一路上都没有再开口,到这个时候终于再说话了。

他柔声说:“曦臣。”

蓝曦臣转过身看着喻文州,他的嘴角是紧绷着的,就好像强行把起伏波动的情绪压到了空白的面具下面。他几步走到喻文州的身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出手去碰了碰喻文州沾染这血迹的颈间。

那里勒出了一条长长的、纤细的印子,虽然并没有伤到血脉,但是还是不浅。翻开的皮肉微微地红肿着,伤口一下的皮肤都被血浸染成一片斑驳的色,洁白的中衣的衣领完全被染成鲜红,这个时候喻文州就特别庆幸他的外衫是深色的,那样至少看上去不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他轻轻地说道:“没事。”

蓝曦臣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他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但是喻文州还是发现他的手指在发抖。蓝曦臣顿了顿,说道:“把领子解开一点,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伤口结痂的时候粘在布料上就不好了。”

喻文州看着他转身去找水和布巾,背影沉稳到好像无事发生,但是他们都知道其实并非如此。他最后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解开了腰带,然后把外衫脱下放在一边。

片刻之后蓝曦臣转回来,帮他小心翼翼地把领子拉来一点,鲜血从他的颈间一路流到胸膛,所过之处都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深色。蓝曦臣用沾了水的布把他身上的那些血迹擦掉,呼吸温暖地拂在他的脸上。

然后,他的手指忽然一顿。

喻文州其实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蓝曦臣提出要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必然要发生。但是他还是问道:“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蓝曦臣忽然伸出手,手指点在他右侧的锁骨上面,蓝曦臣的手指偏凉,就好像是一块玉。

喻文州不用低头就知道蓝曦臣看见了什么——他的左侧锁骨上方,中府穴上一寸,有一个小小的十字形伤口。那伤口并不太深,已经结痂了,但是周围的皮肤还是微微发红。

他相信,那个时候蓝曦臣就已经明白了。

蓝曦臣把目光从那伤口上挪开,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眼里是一种罕见的严肃神情,蓝曦臣大约从来没有用那种目光开过喻文州。他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文州,你是不是……”

他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因为喻文州用食指微微地按上了他的嘴唇。

那触感甚至是柔软而温暖的,但是他们现在并不应该沉沦于此。

他们站在泛着符箓的微光的冷寂的室内,而一切还都在他计划的轨道上往前前进。喻文州看着蓝曦臣,感觉到心口——并不只是那个已经结痂了的十字形刀口——在隐隐作痛。在蓝曦臣看不见的地方,他在慢慢地、用力地用牙齿咬着自己的口腔内壁,直到觉得自己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然后他轻轻地说道:“……等到这件事结束,我会全都解释给你听,好吗?”

他用食指按着蓝曦臣的嘴唇,指尖微微陷进柔软的唇瓣皮肤里去,就好像也蹭了一指的嫣红。他看着蓝曦臣,这个他所爱的、并且必须要保护的人,用冷而严肃的假面把自己覆盖起来。

蓝曦臣的眼睑垂下去了,他轻轻地发出一声挫败的叹息。

 

 

 

 

————————

 

 

苏柚华:名字出自“橘柚垂华实,乃在深山侧”。

原创人物,她现在的出场不是必须的,主要是为了做个铺垫,因为在后面的某一个番外里,我有好大一口锅让她背(……)。

(爱呢)

 

 

另外,左侧锁骨上方,中府穴上一寸是云门穴

皮下有头静脉通过,深部有胸肩峰动脉分支;布有胸前神经的分支、臂丛外侧束、锁骨上神经中后支,反正这个地方连似乎针灸都不是很安全,这可能也是曦臣不开心的原因(之一)。

 

 

关于这个刀口有一个私设在里面,反正也是文州搞事情的一部分,曦臣已经猜到什么了,但是文州死活不告诉他(……),结果现在的曦臣大概是: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QAQ

(没有这种怨妇画风)

我可能得让他们冷战五秒钟。

看我真诚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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