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鹿

我的微博:@飞天芝士上线中,文被屏蔽了去那里找找有没有补档。

【玛格达X巴里斯】Barris and the Beast(下)

*我流自设玛格达:火属性/混乱中立/反抗者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美女与野兽》paro (巴里斯与野兽 );半AU,不光让萨坎家统治了凡瑟尔,还给埃伦斯坦小姐建了一个国(并且把所有贫民窟和佣兵团势力的人全塞进了这个国家里)

*克苏鲁风格触手预警(???),政治联姻预警。

*不·要·捉·虫。

*上篇走这里

 

 

 

 

 

 

Baris and the Beast

 

 

 

06

 

玛格达·埃伦斯坦,库凯斯王国的女王,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无论如何都要把黑手套从他可能藏身的任何一个地方——他跑到下城区的酒馆风流快活去了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揪出来暴揍一顿。

举例来说,假如你头上长着八个〇〇(我知道你没有),那么你肯定很难心平气和坦坦荡荡地在大马路上溜达。当你被一个邪恶的法师诅咒结果怎么看长得都有点像一只变异人型章鱼的时候,你肯定会不让别人随意出入你所在的书房。

而刚才险些被女王陛下拍在墙上的这一位,见鬼的是这几天在白橡宫的那位客人,凡瑟尔实际上的统治者郎万·萨坎的弟弟,哈。

然后这位还没有摔门跑掉,而是脸色苍白地站起来,低声问道:“……女王陛下?”

不行,她一定要把黑手套揪出来暴揍一顿。

“是。”玛格达想了想,干巴巴地应道,“所以您是打算现在尖叫着夺路而逃还是留下讨论一下……比如说,您刚才看见的场景不是您的幻觉之类的?”

“我不会夺路而逃的。”对方轻轻地回答道。

虽然那位现在靠墙站着,而且玛格达敏锐的嗅觉让她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那个人腹部的伤口处散发出来——糟糕的是,按理说这种味道只能勾引她的食欲,但事情不需要更加复杂了。

……就比如说库凯斯的女王把凡瑟尔实际上并不存在的那个“王位”的顺序第四继承人吃掉了?不,千万别。

“那么,您不介意我以一种更舒服的姿势跟您说话吧?”玛格达问道,她能感觉到某种冰冷黏腻的东西在她的皮肤下面躁动。对方茫然的点点头,然后——下一秒,那些细长的、邪恶的深色触手再一次从她的皮肤下面钻出来,那东西实际上是沿着她的脊柱生长的,她倒是没有刻意去数他们的数量。

总之,那些东西跟什么可怜的小孩的梦魇似的从她的身后拖下来,有点像是材质怪模怪样的斗篷。她看见那位萨拉先生看上去稍微僵硬了一点,但是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玛格达真的是有点想要叹气了:要是对方跟个小姑娘似的尖叫着跑掉了,她就可以把这事全权交给黑手套或者斯塔尔大法师解释了。

但……

“您随便找个椅子坐吧。”她叹了口气,说道。巴里斯见过狮心公国那位大公,倒觉得这位女王说话没有什么拿腔拿调的味道,“我去找个人给您处理一下伤口。”

 

 

07

 

玛格达和斯塔尔·梅菲斯第一次谈到这个“小问题”的时候,她在那年的祭典上被袭击之后的第五天。

在那一天,第一根触须从她的肩胛骨附近冒头。那个时候她的皮肤还没有那么凉而黏腻,也绝对没有长出任何跟鳞片有关的任何东西。但是就算是在那个时候,斯塔尔大法师站在她的床头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幅天都塌了的神情了。

当然了,按照斑鸠的说法,这种平时严肃正经都不怎么笑的人干什么都好像天塌了。

“这是一个邪恶的诅咒。”大法师说,当时他的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照着人的头来一下能让人重度脑震荡的那种,“这种魔法把人……逐渐转变成另外一种东西,那是一种生活在北方冰海里的魔法生物。”

玛格达看了看那本书上的插图,恕她直言,书上画着的好像是一个人、章鱼和带鱼杂交在一起的玩意儿。

“你的意思是,我会变成这东西?”玛格达冷静地问道。

“事情解释起来很复杂,但是大体上……您会的。”斯塔尔的声音发冷,玛格达硬生生从他的声音里面听出一种想要杀人的味道来,“您现在应该是可以控制……那些东西的,让您尽量保持人的形貌,之类的。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您可能会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外貌,最后彻底……”

“多长时间?”玛格达打断他,问道。

斯塔尔卡了一下,就好像他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让他大法师的身份蒙羞:“五年……按这本书上的说法,这个诅咒似乎是有解法的,但书上并没有记载。而那个刺杀的法师——”

那个刺杀的法师在一击得逞之后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炸成了一堆鲜血淋漓的肉块,玛格达不需要他再重复一遍了。

“然后呢?”她冷静地问道,“变成那种怪物之后会怎么样?”

“那是一种生活在海上漂浮着的冰川洞穴里的怪物,几乎从来不离开它们的洞穴。所以,我想……您可能会变得很畏光,据说阳光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可怕的伤害。”斯塔尔踟蹰着,最后轻轻地说,“而且,据说它们的外形虽然很像人类,但是发声系统和人类是不一样的。如果到了那个阶段,我不认为您还能再言语了。”

当年,在斯塔尔的估计里,他真的以为他们年轻的女王会掉几滴眼泪什么的——所有人不都应该理所应当地恐惧不可知的未来吗?但其实自早年伊莉莎女王去世之后,他就没见过她再掉眼泪了。

而当时,他只听见他们的女王陛下轻飘飘地说道:“……五年啊。”

翌日,女王在他们的宰相面前随意地问:“你想不想当我的继承人?”然后被斑鸠当面摔了杯子。

 

 

08

 

“一个诅咒?”巴里斯·萨坎问道。

“是。”玛格达轻飘飘地回答,现在对方在壁炉边上的扶手椅上坐下了,炉火是熄灭的,书房厚厚的窗帘拉下来,整个屋子在春末依然阴冷又黑暗。她自己坐在墙角那一堆毯子上面——没人能在拖着一堆触手的情况下好好地坐在椅子上面。

近几个月,他们的大法师的焦虑显而易见。这几年他和整个法师塔的学徒丢在夜以继日地研究那个诅咒的解法,但是玛格达知道那显然一点进展都没有。可是,夏天就要到了——而建国庆典就在夏初的时候。

五年,她想。

往往人们在这个时候要感叹,生命是多么的可贵、而世界又是多么的美好啊——而他们的这位贵客,坐在她的对面,眼里依然有某种震惊和恐惧的残骸,但更多地填满他的眼睛的情绪是什么呢?是怜悯吗?

然后他慢慢地开口道:“您——”

“没有什么别的影响啦。”玛格达轻松地说道,她微微抬起眼睫的时候依然能看见怪异的、一道竖线似的瞳孔,因为舌尖在现在这个状况下面略微有点分叉,因此吐字不算清楚,但,她看上去还是奇怪地平静的,“可能除了跟章鱼长得像了一点,而且不能出席舞会了吧?”

对方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在揣摩什么,然后巴里斯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其实玛格达真的很想打击他,如果他真的打算说出去的话,恐怕斑鸠都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库凯斯的国界线,倒不是她自夸,他们库凯斯的宰相肯定是周边所有国家坐到这个位置的重臣里武力值最高的一个。

但是她说出口的是:“我知道您不会的?”

巴里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因为您看上去像是个好人,不是吗?”玛格达微笑着评价道,虽然她知道那个笑容看上去肯定有些惊悚。

对方看上去好像想要微笑,他语气温和地说:“作为女王可不能从这个角度评价他人。”

这话说得好像有点僭越,但其实他们两个都不在意。而玛格达则是真的不好意思告诉他,无论如何,他在这王宫里很可能武力值垫底,根本没有人在意他会不会想要做什么妖。诚然,玛格达绝对不算是能打的女王,但是如果你也有二十条触手的话,你就可以把你向打的任何人锤进土里——中洲那句老话是这么说的?乱拳打死老师傅?

她心里很是想了点有的没的的事情,然后几乎是真心诚意地微笑了起来。

 

 

09

 

“有好几种可能性。”尤文说道,用指尖点着桌子上的地图。他那乐天派的父亲头一回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愁的就好像一只湿漉漉从水里捞出来的知更鸟。

“从现场的血迹来看他掉进界河的可能性比较大,”郎万·萨坎公爵说道,“我建议咱们把他淹死了的那种可能性先去掉。”

“好。”尤文应道,“那么,那条河往前流不远就会进入雷约克和库凯斯的国界线,然后入海——我不认为他现在,怎么说呢,人身是自由的。要不然这些天随便一只信鸽都能横穿整个雷约克了。”

公爵皱着眉头:“如果他真的倒霉到进入了雷约克境内然后被人抓了——”

“您肯定针对他和凯莉夫人的事情是雷约克的人干的吗?”尤文问道。

他父亲无言地扫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清楚:“反正不是我干的。”

“我会让线人沿河打探的。另外,有消息说刺杀发生那天有一辆马车越过界河往雷约克去了,”尤文冷静地说,“我已经派人去跟那条线了,我希望是凯莉女爵秘密地返回了雷约克。”

“好。”公爵疲惫地回答道,他伸手去揉捏着自己的鼻梁,估计也是头疼着。

“父亲,”尤文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您觉得如果叔叔被库凯斯的人搭救了,事情会变得更好吗?”

公爵叹了一口气:“说真的,我不知道……我们几乎对库凯斯的政局一无所知。比较常见的只有两种说法,一种说他们的女王已经死了,另一种说他们的女王是个吃人的女巫,你觉得那种更好?”

“……”

 

 

10

 

斑鸠生来就是要见证奇迹的。

结果,她在一个阳光明媚地早晨,进入白橡宫那只要女王在场就拉着厚厚的窗帘的书房的时候,就看见他们的女王跟那个她捡回来的人一人占据了桌子的一角。

两个人都跟没事发生一样在那干各自的事情。

——不,这就肯定意味着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巴里斯·萨坎平静地跟没有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人把触手堆满了桌子下面一样;女王从宫廷女官海伦娜的银托盘里取过一封信,一边摆弄手里的拆信刀一边问道:“什么事?”

斑鸠开始说:“那个侯爵的案子——”

“无论如何杀一儆百吧,先把他家抄了。”玛格达头也不抬地说,她扫了一眼手里那封信,然后从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文件下面翻出一张信纸来,开始奋笔疾书地写,“上议院的那份法案的修改意见我们看了,我在上面加了批注。”

……什么叫我们看了?

斑鸠没问,海伦娜把加了批注的文件递给她,斑鸠扫了一眼,感觉上面有的字好像不是他们女王的字体。

“不过我还得问一句,”玛格达扫了坐在桌子对面那位了一眼,“您没有任何留在库凯斯任职的意愿吗?我听说您年轻的时候在雷约克的法律部门工作过呢?”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我现在和雷约克的一位女爵有婚约在身。”巴里斯温和地回答道。

虽然估计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他自己——都知道那婚接不了了。斑鸠把新的文件在桌子上摆了一摞,然后说:“还有裁军的事情,下院的老爷子们都快把心脏病吵出来了。”

“沙缇娜怎么说?”玛格达头也不抬地问。

“我觉得她想杀人。”斑鸠实话实话。

“那就往后推推吧,”玛格达一锤定音道,“毕竟最近的局势……我是说,如果最近凡瑟尔和雷约克会有什么摩擦的话。”

斑鸠看见巴里斯·萨坎翻书的手顿了一下,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11

 

斑鸠走了以后巴里斯才开口,他谨慎地问道:“所以说,我之前听说过一些传闻,说关于库凯斯的国事是宰相一手把持的……”

“不完全是啦。”玛格达轻松地回答,一条小小的触须做贼一样从桌子下面探了个头,小心翼翼地往桌子对面的饼干罐伸了过去,女王陛下面无表情,还在冷静地讲解,“有些大事毕竟得我做决断——”

巴里斯有点走神,他年轻的时候出去游学,发现凡瑟尔周边的各个国家法律体系也有很大不同。这些年库凯斯也在进行司法改革,他之前认为其中有很多决策的确很有参考意义,本来一直以为是斑鸠做的,但是现在看来……?

但是他没能问出口,因为接下来海伦娜见鬼似的喊道:“女王陛下!之前您的牙医是怎么跟您说的?”

那条小小的触手刷的一声放开饼干罐,受了惊吓似的钻进桌子下面去了。

“为什么啊!”玛格达尖声吐槽到,“我都这么可怜了连饼干都不能吃吗?”

巴里斯看着她们两个,不知道怎么,觉得这个场景诡异里还透着点可爱。

 

 

12

 

玛格达·埃伦斯坦还是个公主的时候,就认识黑手套了。那个时候黑手套还是个小男孩,每天溜到厨房去偷刚出炉的面包吃。

然后有一天,公主殿下和黑手套就在厨房的桌子下面偷偷摸摸的碰头了。黑手套槽多无口地看着他们的小公主手里做贼似的抓着的那一把糖果,评价道:“殿下,您也是个说谎精。”

——这评价说的完全没错,因为那一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的小公主在马场骑马来着。

而这个评价在多年以后依然适用。

——在巴里斯·萨坎问她“您怎么了?好像脸色不太好的样子”的时候。

此时此刻他们穿过白橡宫后面的树林,那依然是这个国家标志性的橡树生长的地方。那些高贵的、笔直的树木直指天空,清晨朦胧的雾气沿着枝叶之间缓缓下降。玛格达·埃伦斯坦感觉到那些阳光灼烧着、舔舐着她的皮肤,如同细小的针尖扎入血肉之躯。

那些非人的触手从她的斗篷和裙摆下面摇曳出来,因为掠过草丛尖尖的草叶而颤栗不止。

虽然她将要付出代价,近一年她就算是靠近炉火皮肤都会红肿脱皮。她将要为这种肆意妄为付出代价,实际上她出门之前都快被海伦娜的目光杀死了,等回去之后还得被斯塔尔追着骂。但是……

“没什么,”但是她轻松地回答道,“白橡宫附近的这片森林早晨的景色可是很美的,要是没见过就太可惜了。”

她想说,等到秋天树叶都黄了之后,就更别有一番风味了。

可——秋天,毕竟是在夏天之后的。

巴里斯手里拿着一把弓箭,是他出门之前沙缇娜热情地塞给他的,按照她的说法是“白橡宫附近有兔子”,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又一次在王宫附近的田野里挖坑烤兔子的时候差点把四百年的古建筑一把火烧了。

玛格达转头的时候,看见巴里斯略略低着头,用手试了试弦。他看上去至少是很轻松的,可能也跟伤口好得差不多了有关系。

“我听说,四大家族护送圣女去往凡瑟尔。”玛格达思量着开口,尽量让语气轻松,疼痛总是很容易就被抛却的东西,“其中,乔卡瑟尔家族是法师,奥利奴家族是骑士,巴伐伦卡家族是战士,而萨坎家则是弓箭手?”

“是的,所以知道现在,萨坎家的每个人依然要学习使用弓箭。”巴里斯回答。他抽出一支箭了搭在弓上,不管怎么说,至少动作是很像模像样的。

玛格达轻轻地笑了笑,问:“那么您弓箭用的怎么样?”

巴里斯没有回答她,至少安静地拉开了弓。玛格达看见他的嘴角带着一点锋利的笑容,他其实实在是不常笑的,笑起来却让他的整张脸显得更年轻了许多。

然后,她听见利箭破空的一声锐响。

巴里斯瞄准得是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刻橡树,那上面攀爬着密密匝匝的、有着紫色叶子的藤蔓植物,这个时间它们正开出白色的花朵来。那也是一种只在清晨盛开的花朵,和所有生命一样美丽又脆弱。

她听见箭铮的一声钉在树干上的声音,然后一个什么东西从树枝之间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巴里斯走过去,从草丛里捡起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转身回来递给玛格达。

玛格达·埃伦斯坦看见,他的手里拿着一段花枝,上面缀着脆弱的白色花朵,下面衬着紫色的叶子。

“献给您鲜花。”对方这样说道,声音里面有笑意隐约浮动。

 

 

13

 

我知道有株花生在山谷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它。它的叶子是紫色的,有一颗星长在花心,它的汁像牛奶一样白。要是你用花去碰女王冷酷的嘴唇,她就会跟随你走遍全世界。她就会从国王的御榻上走下来,和你走遍全世界。

 

 

14

 

黑手套说:“时间就要到了。”

那是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只不过不愿意说出口的事实。所有人都计算着夏天来临的那一天,就好像他们也知道女王正在跟自己安排葬礼上面的致辞一样。

按照斯塔尔的说法,等到女王彻彻底底变成怪物,大概就命不久矣了。或者,就算是她活着也会十分痛苦,那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这种说法未免过于悲观了,但是甚至是玛格达本人都会趋向于从悲观的角度考虑问题。海伦娜抱着手臂站在他的对面,小声说:“真可惜,那位从凡瑟尔来的先生才没在白橡宫待多久。”

黑手套扫了她一眼,明显是讯问的意思。

“他们两个很谈得来,看上去无论是在国家大事还是在兴趣爱好的方面吧。”海伦娜干脆地说道,“虽然先女王过世的时候我还很小,但是我还是记得,她真的对陛下的未婚夫还是很期待的。如果这种事没有发生的话……”

如果这种事没有发生的话——

巴里斯·萨坎的雷约克那位女爵的婚事肯定泡汤了,如果他在养伤的时候在另外一个陌生的国度另觅了一个心上人的话……

黑手套冷哼了一声。

“这又不是什么童话故事。”他说。

 

 

15

 

巴里斯看着手上的那封信。

“虽然很抱歉以一种不太好的手段截获了这封信,但……”玛格达说道,她的声音低沉,略有些含糊,如果不是巴里斯太关心现在手上的事情的话,他肯定会注意到的,“显然,那位凯莉女爵肯定是活着的。实际上她现在应该正藏身于一个叫做玛菲利娅的雷约克女孩的家里,那女孩是金手佣兵团的一员,甚至我怀疑那起刺杀就是她策划的——巴里斯先生?”

对方这才回神,不知怎么,他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复杂:“陛下……其实您不用为我操心这种事的。”

实际上他毫不怀疑,玛格达动用了库凯斯的关系网帮他查这件事。如果事情暴露了,就是一场更加糟糕的国际纠纷。

“但实际上您也想尽快赶回凡瑟尔不是吗?我听说进来因为这个案子,凡瑟尔和雷约克之间摩擦颇多。”玛格达平静地说,“如果雷约克真的要以此为理由向凡瑟尔出兵的话,您得赶紧带着证据赶回去才行。”

黑手套说,撒谎精,那的确不错。

可是夏天就要来了。

巴里斯迟迟没有说话,等到他再开口的时候,玛格达在他的声音里面听到了犹疑,他说:“那么——”

“黑手套会安排您尽快动身,两三天之后吧。”女王轻快地说道,“不过,如果您愿意参加的话……明天晚上白橡宫有舞会。因为就算是我不参加,沙缇娜还是要抽时间谈恋爱的嘛。”

她的眼睛诉说着某些不能言说的事物,那是一种清澈的、怪异的蓝色。

巴里斯顿了顿,然后说:“我明白了。”

 

 

16

 

尤文·萨坎在入夏之前的某个夜晚秘密地进入了库凯斯王国的境内,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精灵白星。

他这段时间的追查终于有了结果,他倒霉的、失踪已久的叔叔似乎终于可以确定的确在库凯斯境内了。按照当地人的说法,他们的将军沙缇娜在界河附近打猎的时候带回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应该是带回王宫去了。

话虽如此,则导致了一个问题:假设巴里斯生还,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凡瑟尔。虽然说实话,他不回凡瑟尔是个好事,要不然公爵勾结刺客刺杀凯莉女爵的事情八成就坐实了。

但,巴里斯又是如何得知不能回去的消息的呢?

另一方面,巴里斯生还这个消息对有心人来说并不难查,这导致了尤文的另外一种忧虑:如果雷约克的人也知道巴里斯现在八成在库凯斯的王宫,对方会怎么行动呢?

如果未来巴里斯·萨坎落在雷约克的人的手里,那么他八成会被当成刺杀事件的替罪羊,雷约克现在大概巴不得找个理由跟凡瑟尔开战。而库凯斯方面的态度又是怎样的呢?他们是把巴里斯监禁了还是怎么样?

白星骑在马上,在星光下面忧虑地看着他:“子爵,你觉得我们能顺利见到你的叔叔吗?”

“我不知道,”最后,尤文实话实说到,“我甚至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赶在雷约克的那些人的前面……但是无论如何,我希望我们至少能见到库凯斯的那位宰相一面。”

他甚至对见到那位女王并不抱信心。

 

 

17

 

巴里斯听见乐声在厅堂里面回荡,他站在宴厅的上一层,这二层的设计相似,有一模一样的水晶灯和大理石拼花的地面。整个大厅依然弥漫着暖黄色的灯光,只不过因为没有一丝人气而显得寂寥。

在此之前,沙缇娜穿着火一样颜色的裙子和他跳舞,把怪异的浓艳的香水味留在他的手指上面。他是在舞会中途找了个理由离开舞会的,向上走了一层,然后看见库凯斯的女王坐在通往三楼的楼梯最末一阶。

她穿着一条深蓝色的裙子,那裙子昭示很衬她眼睛的颜色。但是那些深色的触手依然从裙摆下方和露背礼服裸露的皮肤上面生长出来,甚至可以看出它们是如何狰狞地挤压着那些正常的皮肤的。

这一晚玛格达·埃伦斯坦看上去就好像是他们初见的那个晚上一样,巴里斯在她的皮肤上面看见了怪异的细鳞似的银色,那些尖锐的指甲又一次在彻彻底底的袖口花边之间冒头。

空荡荡的空间里依然回荡着自楼下传来的细微的乐声。巴里斯犹疑地说:“您——”

“没关系的,反正也没有别人看见。”女王格外缓慢地说道,巴里斯在她的嘴唇之间看见了蛇一样的舌尖。她站起来,走下楼梯,那些触手就好像是怪异的裙摆一样拂过地面,全然是非人和恐怖的。

而此时此刻巴里斯的东西已经收拾好,只等天亮之后离开启程会凡瑟尔,时间一刻也耽搁不得了。他想,这个国家的女王之后依然会隐于幕后,他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那么。”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轻飘飘地说道。

“和我跳一支舞吧。”

于是他握到了对方的手指——凉而黏腻,骨节变形,覆着细小的鳞片。玛格达·埃伦斯坦的眼睛是一种怪异的、惊心动魄的蓝色,那竖瞳让人猜测她似乎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但是巴里斯知道并非如此。

他们踏在楼下乐队演奏出的舞曲的残骸上面,那些柔软的裙摆如同脆弱的花瓣一样扫过地面。巴里斯和她离得很近,近得几乎从她的皮肤上面尝到了海水和死亡的味道。可是她的发间依然有着某种清新的花朵一般的香气,像是橡树林之间弥漫的晨雾,那些白色的脆弱的花朵,就好像——

就好像夏天。

夏天就要来了。

 

 

18

 

曾经,在凡瑟尔建立之前,可以说四大家族都是战士,他们保卫着圣女来到了一片新的土地,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家。

巴里斯·萨坎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可能也是出于某种战士的直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一个人站在浓重的黑色里面看着他,那是这个国家的大法师,之前他们只不过是泛泛之交,并没有什么交谈。

“我在想,”斯塔尔·梅菲斯轻轻地说道,“现在把您烧成灰烬的话,会不会让我的心里舒服一点。”

“什么……?”

“您在这样一个巧妙的时间打算离开我们了,”斯塔尔轻飘飘地说,“准备离开……陛下。恕我直言,这真的让您显得是个冷血的人。我本以为,既然她显得也对您有好感,就算是您对她没有什么感情,也打算陪殿下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抱歉。”巴里斯坐起来,某种不祥的预感让他抓紧了手中的床单,“我不明白——”

斯塔尔哼了一声,那是人们针对某种道貌岸然进行嘲讽的时候常会用的语调。他伸出手来——之前巴里斯没看清楚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但是,一本厚重的书落在了巴里斯的膝盖上面,纸页摊开,插图上面画着面目狰狞的、趋近于人形的怪物,他们长着尖锐的牙齿和分叉的舌头,脊柱上有无数触手生长出来,就好像是扭曲的肉瘤。

而插图下面的文字,则进行着有关于诅咒、无可挽回的恶化和死亡的注释。

他能借着从窗外惨白的月光看清那些字,月亮显得怪异的圆而大,散发着某种已死般的青光。天幕的尽头,已经泛起了朦胧的鱼肚白。

夏天的天总是亮得格外的早。天就快要亮了。

 

 

19

 

“死”并不是故事最可怕的部分,在玛格达·埃伦斯坦为先女王的坟墓撒上第一捧土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一点了。对于死亡而言,可怕的分别。她蜷缩在窗下的某处,在层层叠叠厚重的帐幔之间,依然感觉到皮肤刺痛。

所以她知道,天就要亮了。

天亮之后,有一架马车会离开库凯斯,很快进入凡瑟尔的境内。天亮之后,新王朝就要开始了,斑鸠总会做得很好。但——可怕的永远是分别,她能在空气中嗅到海水和死的味道,就好像远处湿冷的、不存在的礁石在召唤着她。

虽然不愿意试,但是她猜自己到底是说不出人类的话语了,嘴唇之间能溢出几个尖锐的音节里面,那什么都不能说明。那些触手填满了房间,就好像蜘蛛的巢穴里面错综复杂的网,她能感觉到皮肤干裂疼痛,,也许对于生活在海里的怪物来说,这个国家还是太干燥了。

然后——她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刺耳的一响。

那种声音对于深水中的动物来说还是太敏感了一下,那些触手慌乱的游动着,根本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反之,从门外漏进来一点微光让她颤栗起来,空气里充斥着某种人类的新鲜血肉的气味,只是令人食指大动。

可,她知道站在门口的是谁了,虽然她的眼睛有点看不清东西,但是她还是明白了。

“这就是您没有告诉我的事情。”巴里斯·萨坎平静地说道。

她当然不能回答——甚至在一两秒钟之内想起了关于不能说话的小美人鱼的愚蠢故事。那些紧贴着地面的吸盘敏感地感受到了脚步声带来的地面的震颤,几秒钟之内,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某种本能正叫嚣着掐死每一个接近她的东西,而那只手对于她现在的体温来说滚烫的如同火光。

巴里斯感觉到他的手指在颤抖。

他的指尖能接触到的皮肤的确冷得跟冰海一样,他瞧见跟尸体一样苍白的瞬膜落下来一瞬,但那双眼睛还是那种有着怪异的美感的蓝色。那些触手好像被他的动作惊扰了,就跟蛇一样缠绕上了他的四肢,离他的脖颈最近的那一只正危险地挤压着他的气管里面的空气。

“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问道。

玛格达含糊地哼了几声,无论如何,那种尖锐的语调里逃避的意思倒是很明显。巴里斯看着她,忽然觉得他们两个里面至少有一个得说实话。

“您知道吗,”他忽然轻轻地说道,手指在落下的时候蹭过一根触手的尖端,那冰凉的肢体就跟受惊的猫一样惊跳开来,“我在白橡宫的这段时间,曾经非常后悔。”

他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下去。

“我想,跟雷约克联姻其实也不见得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实际上我们那么做只是为了对抗狮心公国而已……但是,其实联姻对象是库凯斯也一样,不是吗?”

“在某个时刻,我产生了一种罪恶的幻想——但是我已经有婚约在身了,实在是不应该对您提起。况且,我只是公爵的弟弟,基本上什么也不算,而您是这个国家的女王……”

他想,玛格达明白他的意思了,玛格达当然从来都能明白他的意思。那些缠绕着他的触手在他的体温和某种情感之下震颤,他伸出手去,指尖落在玛格达的脸侧。

他触碰到了冷冰冰的鳞片,而玛格达微微地歪了一下头,倒是的没躲。

“我不能对您撒谎,在我刚刚见到您的时候,的确是震惊且……恐惧的。我绝不会说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但是这段时间,当我足够了解您之后,我觉得……”巴里斯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但他知道对方能听得清,“我会觉得……你是那么美好,我不配与你结婚。”

他能感觉到玛格达在他的手指之间颤了一下。

“所以,在您提到我应该尽快离开的时候,我同意了。一方面是凡瑟尔的事情的确十万火急,另一方面是因为留恋也没有意义。”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感觉到喉咙发疼,“但是今天斯塔尔大法师去找我,告诉了我关于诅咒的详情……我才发现您可能怀抱着别的念头。”

而那些触手推挤着他,好像要把他推出这个房间。巴里斯抓紧了玛格达的肩膀,感觉到那些覆着鳞片的冰冷皮肤在他的手指之下震颤。

巴里斯看见阳光已经在层层叠叠的帐幔之间冒出头来。

一切已经晚了,夏天已经要到了。

“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他苦涩地说道,“可是,如果把我的心思向您隐瞒下来,也是我的罪过。至少……我不能在到了这种时候依然缄口不言,让您感觉——让您感觉似乎没有人是这样地爱过您的。如果您允许的话,请让我……”

他并没有说谎,巴里斯真的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他必然还要回凡瑟尔,把库凯斯截获的那封信交给他哥哥,然后把凯莉女爵从她的藏身之处揪出来,要不然萨坎家恐怕就真的要在暗杀事件中当替罪羊了。斯塔尔大法师已经承认这些年法师塔都没有发现那个诅咒的解法到底是什么,那么——

一切已经晚了。

可是,缠绕着他的那些触手似乎松开了一点,于是他踉跄地向前,环住了库凯斯的女王的肩膀。阳光在地面上留下灼热的一线,那女孩不安地移动着试图远离光源。夏浓重的气息从窗外潜转而入,外面有人在喧哗什么,那都不重要了。

巴里斯在玛格达·埃伦斯坦的嘴唇上尝到了深海与死的味道。

然后,他忽然听见对方发出了一声痛哼。

有那么两秒钟,他简直惊骇地以为时光要倒流了,在天空中铺满了霞光的时刻,那些触手如同潮水一般缩回到她的皮肤下面去。那些鳞片褪去的时候,他就能看见那些细嫩的皮肤因为晒伤或者别的什么红肿破皮了,扭曲的骨节咯咯作响着归位,看上去就觉得疼。

那女孩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哀呜,巴里斯只能手足无措且一头雾水地把她抱在怀里。但是,在某一刻他心里又怪异地升起不可能想希望来。

如果那时可能的话——如果他还能再有一次机会的话——就算是让他侍奉天空女神或者什么从深渊里升起的怪物……

这个国家的女王把嘴唇贴在他的脖颈上面,她的嘴唇是柔软的,暖的,如同血一样的红。

 

 

20

 

事情发展得超乎黑手套的预料,他没想到在巴里斯动身前的节骨眼上还会出问题。

白橡宫的会客厅里站着来着凡瑟尔和雷约克的大使,雷约克那位是个尖牙利齿的中年男人,而从凡瑟尔赶来的则是天杀的尤文·萨坎子爵本人。

大使们的要求倒是很统一:他们都要见巴里斯·萨坎。

不过看雷约克那位大使的表情,黑手套很怀疑巴里斯一出现,对方就会以暗杀女爵的罪名当场砍了他。

但是现在整个白橡宫正处于因为女王的事情而导致的凄风苦雨中,接下来沙缇娜就出场捅死她看见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可能的。黑手套压着心里的火气答道:“我真的不能满足二位的要求,且不说这种请求根本没有以正常的官方途径递交。恕我直言,你们几位入境都是——”

“算了,黑手套。”然后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他不知道他转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但是他知道以后有人会因为这个表情嘲笑他一辈子。

可是,他看见玛格达三世女王从会客厅的门口走进来,穿着会见大使的时候会穿的那种相当正式的裙装,一个比较日常的王冠压在梳理整齐的金发之间,虽然脸色有些憔悴但是依然光彩夺目——她还是个小公主的时候就以美貌著称——而巴里斯·萨坎跟在她后面一步,嘴角带着一个非常柔软的笑容。

黑手套在和别人一起向着女王行礼的时候,脑海里面还是一片空白。

“叔叔!”尤文·萨坎叫道,听上去相当如释重负。

“啊,您是萨坎子爵大人吧。”玛格达扫了他一眼,“先跟您说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您叔叔我不能还给您啦。”

黑手套:“……???”

“因为按照库凯斯王国的法律,从界河里得到的所有财富都归女王所有。”玛格达一本正经地说道,“包括沉船宝藏,任何贵金属矿,美人鱼——”

黑手套眼见着巴里斯轻轻地碰了碰他们女王的手腕(他还以为别人没看见呢),小声抱怨道:“哪有这种法律……?”

玛格达特别严肃地回答他:“我保证马上就有了,等我会见完这两个大使吧。”

那一刻,黑手套真的很想很没礼貌的大笑出声,他感觉到某块沉重的石头终于妥帖地落下了。萨坎子爵的目光在这两位之间转来转去,似乎明白了一切。

而那位雷约克大使显然因为没有跟上剧情而呆掉了。

然后,巴里斯·萨坎越过了女王,走到尤文身边,顺手递给他一个信封,正是前几天玛格达交给他的那一封。然后他看向那位雷约克大使,沉稳地开口了。

“大使先生,”他平静地说道,声音里似乎带着细微的笑意,“我有很多事情需要跟您讨论,主要是关于雷约克方面刺杀我、并且让凯莉女爵假装生死不明好嫁祸给萨坎家的事情——不过,我们也可以从我和凯莉女士解除婚约的事宜开始谈。”

而他们的女王殿下在不远处发出了一声赞许的轻笑。

 

 

 

 

(完)

 

 

 

 

彩蛋一

 

“亲王。”郎万·萨坎说道,好像是在琢磨这个词的重量,然后他又重复了一遍,“巴里斯亲王。”

巴里斯无奈地看着他哥哥,一个人回家看见家里被哈士奇拆了也八成是这种表情:“郎万——”

“真的,你做事往往能超乎我想象的极限。”他哥哥用一种听上去几乎是满意的语气说道,“你要去娶那个从雷约克来的只有长相好看的女人的时候,我可没有想到这一天。”

“……”

 

 

彩蛋二

 

巴里斯尖锐地倒抽了一口气。

这件事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库凯斯的女王殿下压在他腿上的缘故,那些金发如瀑般落下的时候柔和地扫过他的面颊和嘴唇。玛格达的眼睛极亮,在某些深沉的夜晚——在这样的时刻,她的眼睛依然拥有狞亮的、几近是兽性的细长瞳孔。

法师塔信誓旦旦这对他们的女王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影响,那个咒语的影响本来就无法完全消除,解咒只是让她不至于无法控制自己的外表、或者是只能凄惨痛苦地终身远离火光而已。巴里斯有一些奇怪的想法,也许,玛格达在这样的深夜里展现出自己的另一面,会让她自己感觉更加舒适一些。

但现在……那些冷冰冰的触手像蛇一样在他的腿上面游动,圆形的吸盘柔软的嘬着他膝弯和脚踝上面不常见光的柔软的皮肤。

“你想要什么?”他听见他的妻子的嘴唇凑近他的耳边,吐出来的词句倒是伴着温热的呼吸,“亲爱的?”

他发出了一声如同是被哽住了一般的抽气声。

“任何……”他低声说道,“任何你愿意给我的东西。”

然后,他感觉到一个温暖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

 

 

几点:

①还有几个人记得游戏开场的时候说公爵叫郎万·萨坎来着?

②“我知道有株花生在山谷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它。它的叶子是紫色的,有一颗星长在花心,它的汁像牛奶一样地白。要是你用花去碰女王冷酷的嘴唇,她就会跟随你遍全世界。她就会从国王的御榻上走下来,和你走遍全世界。”

——王尔德的《捕鱼人和他的灵魂》

注意,这是苏福忠译本和巴金译本的混合。“女王冷酷的嘴唇”那句是苏福忠版本的翻译,而且联系上下文是翻译错了(巴金的译本是“王后的坚贞的嘴唇”)。但是一个是,这个版本给我印象太深刻了,另一方面,我一直觉得这样翻译(虽然是错的)但是好像比较帅。

③“你是那么美好,我不配与你结婚。”

这句话是伊丽莎白女王对阿尔伯特亲王说过的(……)。




天地良心,我真的想分成上中下发。

然后发现三更的话停在哪都没有悬念。

就这样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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