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鹿

我的微博:@飞天芝士上线中,文被屏蔽了去那里找找有没有补档。

【喻曦】半缘修道半缘君 12

*喻文州X蓝曦臣,穿书,跨墙拉郎,《平芜尽处是春山》番外。

*好长时间没更新的前情提要:

喻文州、(假扮成蓝曦臣的)蓝忘机、柳清歌一组在魔道世界试图查出是谁绑架了蓝景仪,聂怀桑和江晚吟忽然加入副本。魏无羡、蓝曦臣、沈清秋和洛冰河在渣反世界查吃人脑子的妖怪案子,然后忽然发现一个疑似沈九投胎转世的小男孩。

*大家好长时间不见我了,再次跟大家分享一下本宫的规矩(???)

①不要捉虫。

②不要留言“竟然还有这种cp/我看了看竟然还挺好吃/卧槽有毒啊”等一系列类似内容,【】【】【】之类的事情会降临在你们身上。

③不用提醒我喻文州比蓝曦臣矮十厘米还没武力值,老子就是喜欢矮攻。





拾贰

 

 

“足下云生,袖中雷起,剑吐寒光射九重。”

 

 

室中寂静了片刻。

蓝忘机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似乎是比刚才更重视了一点,江晚吟斜斜地扫了聂怀桑一眼,嘴角稍稍扭曲了一下。整个屋子里唯一表情变都没变的还是柳清歌,因为显然只要没有架可以打,这位对目前这个世界的世家纠纷完全提不起兴趣。

“原来喻公子对我一直有这样的猜测,”片刻之后,聂怀桑慢悠悠地说道,“我真的是伤心极了。”

从各种层面上来说,“暗桩”这种词可是一个不得了的指控。虽然各世家私底下大多会这样干——要不然当初聂怀桑显然也没办法顺利找到金光瑶把他兄长的头藏在何处——但是这无论如何都是没办法拿到明面上来说的话。可,现在喻文州不知道蓝家到底有什么人可用,但是聂怀桑手下的人应该是忠诚的,这个思路大体上还没有错。

“聂宗主也不要不承认罢,”江晚吟凉凉地说了一句,声音里嘲讽的意味很浓,“我们都知道,那种东西到处都是,只不过是没有人深究罢了。”

“况且我也没有要聂宗主向我和盘托出的意思,只不过这件事既然有很大可能性还是会涉及到金家的旧部,那么就共享一下现在诸位手里的消息而已。”喻文州微笑道,有的时候,聂怀桑会觉得他的笑容看上去与蓝家之前那位家主有六分相似,但是要是考虑到这笑容其下的深意,却依然让人不寒而栗。

聂怀桑扫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会对我更草木皆兵些。”

“这都是蓝宗主的事情,等蓝宗主回来以后,他自己自然会解决。”喻文州相当平静地说。

“你对蓝小宗主还真是很有信心。”江晚吟多看了他一眼。

喻文州微笑道:“自然如此。”

“那好,”沉默了片刻之后,聂怀桑点了点头,“有喻公子你想要的消息的话,我会尽量如实告知,只是无论如何……‘暗桩’这种词,咱们还是不要再提了罢。”

江晚吟在后方啧了一声,显然从不吝啬于向聂怀桑展示自己的嘲讽,甚至喻文州觉得,观音庙那事之后他的气就从来没顺过来过。蓝忘机只是皱着眉头打量他们两个,喻文州只能息事宁人地说:“无论如何,我去安排人让您二位住下吧。”

对于要参加清谈会这种事情来说,聂怀桑和江晚吟真的是来得太早了,显得这两个家族对蓝家的清谈会有点重视的不太寻常,但是现在勉强还可以糊弄过去。聂怀桑意味深长地看了喻文州一眼,说:“我看泽芜君没有传闻中的那样不舒服,这事交由他安排也罢,你上次来信提到了云深不知处的龙胆花,我倒十分想看看。”

喻文州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那我当然奉陪。”

江晚吟在他们两个后面哼了一声:“这些人精就从来不能好好说‘我们两个要规避闲人谈点动荡诸世家的邪恶计划’之类的话吗?”

一直没说话的蓝忘机罕见地搭了他的腔:“我估计是不能的。”

柳清歌看着他们两个,十分赞同的样子。

喻文州:“……”

 

 

* * *

 

 

事情总是不会如你预想般发展——

就比如说“等着沈清秋写信给苍穹山派的掌门写信然后等着沈清秋在岳清源面前掉马”这种程度的预想。

第二天一早,沈清秋的确是把信给写过去了,但是岳清源无疑事务繁忙,而沈清秋自己还指望尚清华能跟着一起来,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正派沈九的魂魄会投生到一个跟沈垣一模一样的小孩身上。但是事实证明,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向天打飞机苣苣一清二楚的,比如说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穿书、搞不清楚为什么他的种马文会变成耽美小说,当然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尚清华会跟漠北君搞在一起。

——倒不是说他就不想跟漠北君搞在一起了。

蓝曦臣眼见着沈清秋用符箓传信的法子把信寄出去了,然后就开始在屋子里焦躁地团团转。

“沈峰主,”最后蓝曦臣心平气和地说道,也是在是因为沈清秋焦虑到像仓鼠笼子里打转的小仓鼠,要不然可能蓝曦臣还是想过一个稍微安静的早晨的,“就算是你的信写过去,岳掌门他们马上来,也不可能一时半刻就能赶到的,你要实在静不下心来,咱们不如继续去查那个吃人脑子的妖怪的事情吧?”

沈清秋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他看上去可不再装逼如风常伴吾身了——然后苦笑着谈了口气:“让你见笑了,我之前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但是你发现那孩子有可能是沈九以后,决定马上告诉岳掌门,这点确实让我十分佩服。”蓝曦臣温和地点点头,“文州那事情……只告诉了我一个人,要不是这次锦溪夜猎出了问题,我们恐怕永远不会把那件事情告诉别人。”

“因为告诉了别人他们也不会相信吧?‘其实我们生活在一本书里面’?我觉得旁人八成会觉得我走火入魔了。”沈清秋苦笑了一声,“你说得对,现在再多想也毫无益处,还是把那个妖物的——”

他话还没说完,门就被砰的一声撞开了,魏无羡出现在了门口。

魏无羡现在不是笑着的了,他的嘴唇紧紧地抿起来,简单地说道:“又有人死了。”

 

 

* * *

 

 

“龙胆花至少还有一个月才能开,聂宗主您找理由还真是不上心。”

两个人影从曲折的树荫中一晃而过,一人穿黑衣,一人穿白衣,当然正是喻文州和聂怀桑。这个时候龙胆花还没开,入目之处尽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深绿。

“当然意思到了就好了,总是找那些理由,你不嫌麻烦吗?”聂怀桑轻轻地笑了笑,他顿了顿,好像是想要等对方开口,但是喻文州什么都没有说。他们沉默了许久,然后聂怀桑又哈了一声:“我以为你有话要问我。”

喻文州扫了他一眼:“如果曦臣在、蓝小宗主也没出事的话,我是一定会问你的。但是如你所见……现在云深不知处这边也自顾不暇了,所以你不如留着你的秘密。”

他又停顿了一下。

“或者,”喻文州继续说,“除了把金光瑶的旧部交给你之外,你还想要我做别的事情?”

他们转过一处清凉可人的泉水,然后聂怀桑叹了一口气:“和你这种聪明人说话未免也太省事了——所以,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也来说说吧。”

“首先,你对这次蓝家的事情未免有些太上心了。”喻文州从善如流地说道,“针对蓝家的八成是金光瑶旧部,因此如果现在让他们得逞,他们未来可能也会针对聂家,所以现在帮助我对你有利无弊——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以你的精明,之前在锦溪搜救的时候帮我散布传闻就已经做得够多了。但紧接着你当然推测出蓝家出了叛徒,这个时候竟然选择联合江宗主来了个千里驰援……实在是积极得有些过头了,真是让人不得不多想啊。”

“哈,”聂怀桑笑了一声,虽然声音里完全没有什么笑意,“竟然是因为我心太好么?”

喻文州也轻轻地笑了一下:“可以这样说。因为毕竟,江宗主对这事积极是可以理解的,金凌小宗主好不容易才在金家站稳脚跟,这个时候要是被人发现有金光瑶旧部没有清理干净,对他绝没有任何好处,江宗主这个做舅舅的着急也可以理解……但是你则不然,蓝家的事情我必然会上心,那边又有一个江晚吟会照顾事态进展,在这种情况下,以你的性格不应该安然坐在幕后坐收渔利吗?”

他停住了脚步,转向聂怀桑,目光严肃了起来:“是什么让你忽然这样着急了?只要你愿意等,或者会比你插手更慢一些,但是就只有蓝家和江家,也是可以解决这次的事情的。”

聂怀桑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向他咧嘴一笑。

“我就要死了。”聂怀桑笑眯眯地说。

 

 

* * *

 

 

这是徐家的一件偏房。

屋子里到处都是血,已经慢慢地凝固成了深色,显然死亡在夜里就已经发生了。一个美貌的年轻女人躺在床上,面色惊恐、四肢扭曲,双眼被人挖掉了,以及——当然,她的天灵盖上有个洞。

蓝曦臣站在门口,不幸地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下脚的地方,无论从哪个角度走进去可能都不可避免地会踩一脚血。魏无羡以一种正常人绝对没法维持平衡的姿势踩在门槛上——这孩子小时候肯定没接受过“不要踩门槛”之类的教育——说:“死的这位名叫雨娘,是徐老爷最喜欢的一房小妾。”

“最喜欢的一房小妾?”沈清秋问,“他有几房小妾?”

魏无羡优哉游哉地回答:“我今天早晨随便打听了一下,也就那么七八九十房吧。”

“……”

“这次我们至少可以发现一点,”蓝曦臣越过魏无羡的肩膀,说,“至少杀人的不是那种无形体的厉鬼,我想要是刺它一剑他可能还是有反应的。”

这话说得没错,因为地上留有一串非常明显的血脚印——古怪地细长,一只脚上只有三个脚指头,看这些脚印真的很难想象袭击这个小姑娘的到底是什么怪东西。

洛冰河不在,因为他们本来打算今天去收集另外几个死去的少男少女们的信息的,结果最后却被刚刚发生的新案子打断了。洛冰河按照之前的旧计划去收集信息,本来沈清秋也应该跟着去的,但是蓝曦臣估计他被沈九的事情搞得心神不宁,在最后对苍穹山派的诸位和盘托出之前没有面对洛冰河的勇气了,所以就没有跟着去,看洛冰河离开之前撅着的嘴,可以想见他不怎么开心。

“可是之前不是说死掉的都是少男少女吗?”沈清秋皱着眉头提出,“这位死去的雨娘虽然也算是年轻貌美……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少女了吧?”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魏无羡笑眯眯地说道,他的手干脆利落地往屋里一指,说出口的话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了。

“显然,那个怪物在满地是血的屋里踩来踩去,才在地上留下了这串血脚印……但是尽管它满脚都是血了,却没有从屋子里出去的脚印啊。”

 

 

* * *

 

 

这一天里头一次,喻文州终于吃惊地微微张大了眼睛。

聂怀桑看着他的面色,好像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他慢慢地说:“我不知道你之前是不是听过这样一个传闻……说前一段时间我在夜猎的时候受伤了?”

“之前是有那样的说法,但是不是说你伤得并不重吗?”喻文州问,“难道——?”

聂怀桑笑眯眯地伸出手去,宽大的袖口自手腕滑下,喻文州注意到,他的右手手臂上包裹着一层纱布,但是还是有血从纱布下面缓慢地渗了出来,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血是黑色的。

“因为袭击我的并不是一种什么妖兽,而是一个人,一个刺客。”聂怀桑说这话的时候依然微笑着,“刺客行刺成功之后立刻就自尽了,从他的身上什么都追查不出来,而他的剑上是涂着毒药的。”

“连聂家也找不出解毒的方法?”喻文州问。

聂怀桑耸了耸肩膀:“恐怕如此,而且这种毒真的十分精妙,我看它并不摧毁人的修为或者体魄,而是……助长心魔。”

喻文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聂怀桑就铮的一声拔出了自己在腰间的佩刀,喻文州知道那把刀早就开刃了,刀锋上凝着一层不祥的红色,聂怀桑笑着抬起头来,他就看见这个人的眼里似乎也有猩红色的光辉一闪而过。

“你知道原本不应该这样快,是吧?”聂怀桑说,“像是我兄长那种修为的人,到走火入魔的程度也尚且需要……但是我看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也离那一天不远了。”

而且一个修炼聂家的刀法的人最后死于走火入魔……实际上并不是什么特别出奇的死法,甚至是情理之中的。想必聂怀桑压制了毒药的发作速度,要不然假设他在遇刺之后数日之内暴毙,死法和修炼极凶的刀法而走火入魔一模一样,恐怕聂家也找不到向别的家族发作的理由。

“所以你终于着急了?”喻文州定了定神,问道。

“喻公子你也知道我家那些小辈不堪大用吧?”聂怀桑很是轻松地说,又铮的一声把刀归入鞘中,他说这话的时候注视着浓绿的树荫,慢悠悠地、一点不着急的样子,“我之前一直想,如果我有一天成功地……复仇,那么我就是死了也了无遗憾了。但人是永远不满足的,做到四大家族之一恐怕还不够,谁又不想做仙督呢?我以为我不喜欢当家主,对聂家当然也问心无愧,但是到了这种时刻——”

“想必聂宗主心中还是挂记着自己的家族的。”喻文州轻轻地说。

“可以这样说吧,”聂怀桑把目光从那些树叶上转开了,“本来我确实可以作壁上观的,但是时间却不多了——不如借这个机会把所有和金光瑶旧部藕断丝连的家族都清理干净吧,这样就算是把我的家族交给别人,我也会放心些。”

这就是聂怀桑和江晚吟一起出现在云深不知处的唯一原因。

“这样说,你还有多长时间?”喻文州平静地问道。

“我希望有一个月吧。”聂怀桑笑了笑,很坦然地回答。

喻文州扫了他一眼,嘴角好像也有些弯,又或者只是别人的幻觉:“一个月足够吗?听聂宗主的意思,您好像打算要杀许多人啊。”

聂怀桑嗤笑了一声。

“杀人是普天之下最不用浪费时间的事情了。”他这样说道。

 

 

* * *

 

 

蓝曦臣在魏无羡话音刚落的时候就猛然转向了屋子里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屋角里紧闭的衣柜——铮的一声拔出了手里的剑。

他在出剑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拿的是避尘剑,避尘比朔月略重一些,他拿着其实不太习惯,但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魏无羡在他们中间灵力较低,在不使用鬼道的时候算不得什么战力,更不用说这个世界修士的灵力都比他们原本的世界略高。魏无羡猛然站起来,足尖一点,行云流水地往后撤了几丈,与此同时,那衣柜的门发出一声巨响,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一个白生生的东西从那里面猛然蹿了出来。

蓝曦臣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好快”——真的是快的,快到他都没有看清楚那东西的脸,那个怪东西就已经当的一声撞上了他的剑锋,竟然震得他的虎口生疼。那东西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气,在一招之下竟然在他的剑锋上凝了一层薄薄的冰。

蓝曦臣一剑挑起,冰层纷纷碎裂;另一边沈清秋手中修雅剑已然出鞘,正向那白色怪物一剑斩落。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竟然从他们的头顶一掠而过,迅速翻越屋檐的灰瓦,消失在房屋的另一头。

那东西自他们头顶翻过的时候,蓝曦臣听见了布料撕裂的一声锐响,竟然是那东西不知道用爪子还是什么划破了蓝曦臣胸前的布料,一沓东西自蓝曦臣碎裂的外袍中落下,是之前和喻文州一式两份的那些传信符箓,全都自中间整整齐齐地断开了。

——要是这样想再划得深一些,蓝曦臣就要受伤了。

蓝曦臣看了沈清秋一眼,两个人脸上都有震惊之色:显然他们都从没见过这么快的东西,直到最后,他们依然没能看清楚那东西的脸。

也就是在同一刻,几道剑芒自空中划过,一个衣袂飘飘的仙人落在院落中央,正是受到沈清秋发去的急信的岳清源。片刻之后又有两个人自他身后落下,一个是沈清秋迫不及待地想见一见的尚清华,另外一个却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洛冰河。

“沈师弟,”苍穹山派的掌门说道,他的目光忧虑地追随刚才迅速逃走的那个白色怪物而去,“刚才你在与什么东西交手?”

而洛冰河也正看着沈清秋,他并不知道他师尊给岳清源写信的事情,更不可能知道沈清秋是要跟对方说什么事情,现下只是用疑问地目光看着沈清秋。

蓝曦臣完全知道之后要发生什么,因此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一点点,给这对师兄弟流出了空间。说真的他心中也完全没底,蓝忘机似乎对喻文州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而来的这个事实接受良好,但是人人都能同忘机一般吗?

沈清秋注视着他的师兄,不知道怎么脸上似乎露出了一种完全认命的表情。然后他默默地向前走了一步,伸手一撩青色长袍的下摆,在岳清源震惊的目光里在他面前跪下了。

“掌门师兄,”沈清秋垂着头说,“是我对不起你。”





——————————




文手说:想不到吧(

评论(43)
热度(103)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赭鹿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