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鹿

我的微博:@飞天芝士上线中,文被屏蔽了去那里找找有没有补档。

【喻曦】平芜尽处是春山 36

*喻文州X蓝曦臣

*《全职高手》&《魔道祖师》&《人渣反派自救系统》

*没什么好说的了,黑化预警





叁拾陆

 

 

齐斗堆金,难买丹诚一寸真。”

 

 

蓝忘机站在观音庙的门口,身后是一片昏沉的夜色。金光瑶一直没有对蓝曦臣说乱葬岗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他终于看见了蓝忘机,似乎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而蓝忘机的目光掠过这亮着点点烛火的寺庙,目光似乎在喻文州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我兄长,就劳烦你照顾了。”

——他照顾好蓝曦臣了吗?他也不知道。

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有一些他觉得是为了蓝曦臣好的东西,对;曦臣来说不见得好。但是,他也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了。

相比起来,也许他本人才是那个最小的牺牲。

而魏无羡似乎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了,他的脸是一种如雪的惨白,极像什么栖息于黑暗里面的魑魅魍魉。他的声音太轻,轻到就好像是害怕一张嘴就打破什么迷人的静默,再也拼拢不起来了一样。

他轻轻地、慢慢地说道:“……蓝湛。”

也就是在那个瞬间,金光瑶挥出了手中的琴弦。

这个人的脸上还是带着仿佛无论出什么事情都不会被打破的微笑,但是喻文州心想他也许也是会感到悲伤的,在某几个瞬间,事情再一次被拉回正轨,按照着喻文州早已经知道的情况发展。

可是他知道,其实不是的。

于是蓝忘机依言自封了灵脉,魏无羡喊出惊天动地的告白——就如同蓝曦臣所说的那样,其实时机也并不怎么合适。但是喻文州的心里应当清楚这世界上一切活着的生灵是为了什么服务,又是为了什么而死的,所以也算不得奇怪。或者是,他看着金光瑶松开琴弦的那一瞬间,魏无羡不管不顾地向着蓝忘机扑过去,就好像要抓住惊涛骇浪之中的浮木。

不过之后再发生的就是只有他们两个能处理的事情了,金光瑶随着那些僧人走到大殿后方去,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天空,在地上落下明灭的影子来,依稀好像是多年之前。

喻文州看见,蓝曦臣不引人注目的扫了他一眼。

蓝忘机找来四个蒲团,这个数其实比较尴尬,金凌抱着一个蒲团看着他们,大概觉得自己的心灵又要遭到什么摧残了。结果喻文州特别淡定地从蓝忘机手里接过一个,说道:“我和泽芜君坐一个就可以了。”

蓝忘机:“……”

金凌:“???”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几个和金凌就很心有灵犀地远离那对正在刚刚说开的小情侣了。喻文州把手里的蒲团放在屋子的一角,在烛火映照的观音像的阴影下面,蓝曦臣与金光瑶初见的时候,他也在云萍城,自然明白那个长相与金光瑶相像的观音像真实的含义。但是其实那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金光瑶死后,他生前所做的一切都会遭人诟病,当然也容不下一丝半点的脉脉温情。

于是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在蒲团的一角坐下,蓝曦臣僵硬地坐在另一半上面。他其实很有点想向着那个人的身边靠拢过去,但是生生地忍住了,也许只是因为,他脖子上传来了一丝细微的疼痛,提醒着他还有未竟的责任。

那边蓝忘机和魏无羡在絮絮地低语,听不太清,但是喻文州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而金凌的目光带着一点好奇落在喻文州身上,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我还没有问,你是……?”

金凌没有见过他,感到奇怪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喻文州勉强向着他笑了笑,回答道:“我叫喻文州,是泽芜君的——”

朋友,他是想这样说的,毕竟蓝曦臣作为姑苏蓝氏的家主,有的话也不能轻易说出来。但是蓝曦臣微微地侧了侧身子,然后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道:“他是我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喻文州一愣,然后他却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感笼罩了。他猛地转过身去,一把抓住了蓝曦臣的手腕,蓝曦臣抬起头来看他,于是他在这个人的眼睛里面看见了一种类似于荒芜的神色,喻文州沉声问道:“曦臣,你想要干什么?”

他鲜少用那种语气说话,显得有点过于严厉了。但是……但是他知道蓝曦臣不是轻易会说出那种话的人,至少在在他清楚自己肩负着什么的时候,他是不会的。

除非——除非他已经了无牵挂。

就好像多年以前天上那道闪电落下来的时候,蓝曦臣知道这个人就要离开了,再不开口就再也没有机会,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把深藏在心里的表白说出来。

有的时候他就是那样的,不到最后一刻他永远都不会开口。

到了这个时候他忽然说出这种话,喻文州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像会有好事,而蓝曦臣却只是握着他的手腕,嘴角挑起了一点笑容,然后把他的手来过来轻轻地亲了亲他的指节。

一阵大风扑进了庙里,扑灭了一排排的烛火。

蓝曦臣的手是凉的,好像到底也失去了最后一丝的活气。他另一只手按在喻文州的肩膀上,那是左肩,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喻文州锁骨上的疤。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干,”蓝曦臣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不会那么顺利的。”

喻文州有点想说什么,但是觉得现在在说话仿佛也没有什么必要了,所以他最后只是用力的捏了一下蓝曦臣的手指,然后站了起来,向着蓝忘机他们那个方向走过去。

一片漆黑,他只能借着外面微弱的闪电的亮光看见那两个人的方向,那两个人大概也听见了他走过去的声音,他看见蓝忘机支起上身,好像慌忙用手指拭了一下眼角。

魏无羡抬起头看向他的方向,他们其实只有几面之缘而已,交谈加起来都没有几句,但是,从一开始,魏无羡就是他计划的一环了。

于是他轻轻地说道:“魏公子,咱们需要谈一谈。”

 

 

把当时、一桩大义,拆开收合。

据地一呼吾往矣,万里摇肢动骨。

……这话霸、只成痴绝。

 

 

苏涉破门而入的时候,手里拎着湿成落汤鸡的聂怀桑。

苏柚华不在,不过这个人本来就没有在喻文州看的那个故事里出场过,所以也没什么奇怪的。倒是金光瑶叹着气让苏涉不要对聂怀桑那么粗暴以后,又问了一句:“你妹妹呢?”

苏涉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有点想叹气,却没有说话。

于是金光瑶又叹了一口气,道:“也是,你见得想让她卷到这种事情里面去。”

喻文州不知道那个女孩对金光瑶的事情知道多少,其实想必不少,但是既然她到最后都没有亲手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也就是死无对证了,等到这事了结,那姑娘可能还能逃过一劫。

而彼时喻文州还站在魏无羡的身边,寺庙里的烛火刚刚重新点燃,他们站在无可遁形的光芒里面,意外地显得平静而又坦然。苏涉把聂怀桑放在蓝曦臣的身边的时候,喻文州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说起来,如果聂怀桑不来观音庙的话,也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金光瑶也不会死于蓝曦臣之手。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就算是金光瑶能活着离开观音庙,也要受到各家的制裁,那些落井下石的家伙可不会让他活到最后——可是,他们表面上还是要唯四大世家是戦。到了那个时候,金家的家主会是金凌,他的年龄太小了,而且金光瑶还是他的叔叔,肯定没有什么发言权,而聂怀桑应当还没有崭露头角,所以最后拿主意的肯定还是蓝曦臣和江澄。

江澄在这件事上应当可以做到公正,而蓝曦臣这种人肯定也不会有违公道的包庇金光瑶。

到了最后,金光瑶还是会死的,而且依旧是蓝曦臣眼睁睁看着、却毫无办法的死去的,那可能比他刺金光瑶一剑要好一点,但是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蓝曦臣拨开聂怀桑湿淋淋的头发,露出了那张苍白的面孔,聂怀桑没有醒来,也可能是在装,他们并不知道那个答案。

喻文州往蓝曦臣那个方向走,魏无羡在那边挑衅苏涉,他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时间,下一件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片刻之后,他听见苏涉大喝一声:“谁?!”

没人回答,片刻之后,观音庙的大门四分五裂。

还能动的人全站起来了,这个时候喻文州已经走回到蓝曦臣的身边了,蓝曦臣的动作很快,身形一闪就挡在了喻文州的前面。虽然他现在也是个没有灵力的人,但是很明显也不怎么想让喻文州直面风险。

喻文州看着那被灌进来的大风吹得猎猎翻飞起来的白衣,心里的感觉不怎么好受。

而此时此刻江澄已经破门而入,一只手撑着油纸伞,而另一只手握着紫电,那鞭子已经炫目成了一道白亮的光。他下手极狠辣,苏涉直接被他一鞭抽得直接撞在了柱子什么,吐出一口血来。仙子吠叫着冲进观音庙,扑上来的金家修士被江澄一一击倒,场景混乱成一团。而蓝曦臣一只手扣住了喻文州的手腕,把他又往身后拽了拽,同时喝到:“江宗主!当心琴声!”

江澄早就防着那害人的邪曲,也许,他可能是一干去乱葬岗围剿的家主里面最相信金光瑶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的人,而且是早在证据还不充足的时候就已经相信了。毕竟,他还是太了解魏无羡,虽然这种了解在很多时候都是徒增伤痛罢了。

那几声琴声被他轻易地化解,金光瑶从后殿走出来的时候嘴角还是挂着一个微笑。江澄握着另一个修士的剑的那只手的手指一松,手里的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而紫电带着一些滋滋的细响猛地向着金光瑶直扑过去。

他的面色极其阴沉,脸上有几滴血,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受伤的敌人的伤口里飞溅出来的。想来他在射日之征时也是一个杀伐果决的人,但是也许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他们都忘记了那些血腥的过往。他破门冲进来的时候风又把蜡烛扑灭了一半,在这半明半暗的环境里面,场景就显得极其骇人了起来。

金光瑶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很灵活地躲过他的攻击,微笑着说:“江宗主,你怎么回事?从刚才起,眼神一直躲躲闪闪不敢往那边看,是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是有的,魏无羡站在那个方向,被狗吓得六神无主,还被身后的蓝忘机环着。不过这个时候他却没看江澄,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金光瑶的脚下,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喻文州。

喻文州越过蓝曦臣的肩膀,轻轻地点了点头。

而那边金光瑶正不紧不慢地说:“江宗主,我听说昨天你在莲花坞无缘无故大闹一场,拿着夷陵老祖以前用的佩剑到处跑,逢人就叫人拔啊。”

魏无羡忽然从蓝忘机怀里挣脱出来,脸色已是一片煞白。而江澄的脸几乎都扭曲了,在金光瑶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大喝道:“你给我闭嘴!”

他本来只是手持紫电,现在一挥手招出三毒,长剑脱鞘而出发出一声悠长而冷的声响,剑尖在昏黑的环境里面亮得刺目。

——三毒,贪、瞋、痴。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从身语意之所生。

可能在某几个瞬间,喻文州想起了多年以前的那滔滔的江水,他和蓝曦臣逆流飞过江面,看见了莲花湖里的千盏莲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有一只小船在顺水而下,葬送了两个人的少年时光。

而有的疤,也不是不碰就不会疼的。

江澄那边一剑快似一剑,金光瑶往后退了一步,三毒的剑尖堪堪扫着他的衣襟掠过去,几乎要把那金星雪浪扫成两半。他的嘴角微微挑着,扬声说:“江宗主,你可真了不起,最年轻的家主,以一人之力重建云梦江氏,我十分佩服。不过我记得你从前什么都比不过——”

他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空气中忽然传来了细小的“啪”的一声,地上忽然有什么东西星星点点地烧起来——那是血,之前喻文州滴在地上的血点,有的血滴在光能照见的地方,而大部分都隐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面。他们本来都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那东西竟然一瞬间像是被点燃了的油那样,在同一时刻窜出了一缕青白的火焰。

他们这才发现那些血有很多滴,分散地落满了整个观音庙大殿的地面,火只燃烧了两刻,就俶尔熄灭了。同一时间,金光瑶手上的恨生剑灵力流转的光芒也一下子熄灭了。

魏无羡,这个观音庙里唯一一个有着微薄的灵力的俘虏,现在站在那里,指尖捏着一张正被缓缓烧成灰烬的黄符——那就是刚才喻文州找他谈的事情。

刚才江澄看见地面有异状,及时刹住了脚步。现在正一手收回紫电,问道:“这是……?”

金光瑶冷笑了一声。

他甚至没有去看以灵力点燃符箓的魏无羡,而是望着喻文州。这个人正安静地从蓝曦臣身后绕出来,蓝曦臣可能有一瞬间想要抓住他的手,但是到底忍住了。而这个人——这个唯一一个完全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脖子上是一片狰狞的伤口,那伤口再一次撕裂以后没有愈合,血还是细细地流下来,就好像是什么鲜明的昭示似的。

金光瑶握着恨生的剑柄,尽管他的灵力运转已然停滞,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他轻轻地说:“强制封锁灵脉的三垣二十八宿阵,从云门穴取血书符,布阵的时候还要用书符之血混朱砂在地面上画完整的星宿图……喻公子,你对你自己可真狠啊。”

喻文州看着他,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波动。他向着金光瑶的方向张开手,他们看见他的掌心里有一道刀伤,很有可能是他自己的身上带了刀子而别人并没有发现,那道刀口并不是很深,但是出血并不少,更重要的的伤口一片狼藉,他割开自己的手心以后可能在手里握了一把朱砂粉,现在掌心里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深浅不一的红。

三垣二十八宿阵,罗青羊帮他从故纸堆里翻出来的一种由于布阵方式太过复杂所以十分生僻的阵法。首先需要从作为肺气出入之门户的云门穴取血书符,布阵时,血的主人要用血混着朱砂在布阵处画三垣二十八星宿图,以符箓发动阵法,可以封住站在法阵之内紫微垣一位上的人的灵力。

刚才魏无羡一直在看金光瑶的脚下,根本就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能发动阵法的人,所以一直在看金光瑶踩在了哪个星区上。

这是喻文州请罗青羊帮忙的唯一一件事情:画那张和封灵阵相关联的符箓,而自那以后的每一步,也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喻文州看着金光瑶,声音很轻地说道:“金宗主……毕竟,我从一开始,就想要杀你了。”





————————



现在可以来顺顺喻文州到底都干嘛了。

首先,他去找了罗青羊,为观音庙副本做准备,罗青羊给他推荐了三垣二十八宿阵(然而阵法是私设啦)

然后,罗青羊从他的云门穴取血画了符箓,有一种说法是从这里下刀要小心,可能会引起气胸(……)。

从这个时候开始喻文州就决定他其实一定要受伤了,要不然观音庙布阵的时候地上的血说不清楚,金光瑶选择挟持他的时候其实甚合他意,但是因为金光瑶不想跟蓝曦臣翻脸,所以下手很轻。

对,伤口不够大

喻文州激怒他是故意的

之后紧接着蓝曦臣要给他处理伤口,他知道蓝曦臣看见他的伤疤这件事八成会暴露,但是还是答应了——事实上,他后面和蓝曦臣的冷战是有意的,这样才能找一个合理地在蓝曦臣还在院子里的时候自己就先进观音庙的理由。他并非不信任蓝曦臣,但是一来不想让蓝曦臣卷进这件事里去,二来觉得蓝曦臣骗不过金光瑶。

然后就是布阵了,脖子上的伤口是他故意弄开的,为了让事情合情合理。但是因为伤在脖子,所以用那个地方的血布阵动作非常别扭,为了效率——他的时间不多——他直接在掌心里割了一个口子

朱砂和刀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这个千万不要模仿(谁会模仿啊),朱砂是有毒的,虽然主要是内服造成的问题,但是我其实并不知道如果直接糊在伤口上了会不会汞中毒。

另外给大家看看二十八星宿图,每一颗星星都是一滴血(……)

对,这个图罗青羊给他看过,然后他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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